欧若斯偶然在大宅里迷路了。

翻到了一本书。

上面记载的是那个药方的完整版。

“一代一滴血，二代心头血。三代全身血。”

难过她总觉得木家的人看娟言的表情不像是失而复得的家人。

更像是，珍惜的药材？

他们要的分明就是娟言的心头血。

心头血怎么取？

绝对不是像武侠小说里面说的那样。

能用内力逼出来的。

而是在胸口划一刀，把心脏取出来，打碎榨汁。

然后捣碎，入药，放入坩埚中熬煮至半勺大小。

这么想来，乔安娜忽然有点饿了，想吃煲汤。

加入爆炒过的牛腰子。

然后放入葱姜蒜爆香。

最后倒入适量料酒就可以出锅了。

乔安娜似乎感觉自己闻到了香味。

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，对娟言太不尊重了。

对了，娟言之前和她聊天的时候，似乎是想吃爆炒牛杂的。

下次去夜市给她买一份吧。

那么喜欢吃东西的娟言估计闻到味道也能有些求生欲。

欧若斯把娟言的遗书叠起来：“我真是要被这姑娘气死了，谁要你什么遗产啊。”

乔安娜不知道怎么安慰欧若斯。

她一直不太擅长这种事情。

这时候只能希望娟言早些好起来了。

三人站在一起，在医院的走廊上互相大眼瞪小眼。

不知道应该互相说些什么。

只是看着忙碌的医生。

突然几个医生冲进娟言的病房。

一整叮叮当当。

娟言的轮床被推了出来。

吊着的吊瓶。

和雪白的被单，看上去很宁静。

如果忽略焦急的医生们。

简直就是岁月静好。

医生们把娟言推进手术室。

乔安娜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只是等了不知道多久。

手术室的灯终于灭掉了。

娟言没有被推出来。

只是一个医生走了出来。

走到了欧若斯面前。

扯掉了口罩：“请节哀。”

欧若斯愣了一下。

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。

杰妮抱住了欧若斯，让她不往前摔。

“怎么会这样，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？”欧若斯声音颤抖地问道。

医生摇摇头：“恶化了。还是没有求生欲的问题。”

欧若斯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。

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几乎无法承受的消息。

原以为娟言可能只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。

甚至做好了照顾她一辈子的决定。

但是没想到变故来得那么突然。

乔安娜也蒙了。

自己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，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。

刚找回来的表弟。

还有重要的伯乐。

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。

不知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迷茫。

娟言，就这样死了？

“你们去见她最后一面吧。”

医生打破了迷一样的沉寂。

乔安娜和欧若斯还有杰妮走到了手术室里。

盖上白色床单的娟言很平静地躺在病床上。

安静。

初次见面那黑黑像个女巫的黑眼圈已经消失了。

只是黑色的睫毛老实地耷拉着。

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
很平静。

没有呼吸。

乔安娜似乎看到了她第一天去娟言那里上班的回忆。

那时候娟言也是躺在一个黑色的棺材般的柜子里睡觉。

像是一个具尸体。

现在，她是真的一具尸体了。

反而像睡着一样。

欧若斯把手搭在了乔安娜的脸。

没有说什么。

乔安娜看出来她很悲伤。

杰妮搀扶着欧若斯的手，也在颤抖。

失去这么重要的朋友的感觉一定不好受。

更何况欧若斯和娟言的感情，已经是堪比一般的亲姐妹了。

娟言没有了呼吸。

本来有些偏小麦色的皮肤现在一片惨白。

嘴唇和脸颊也没有颜色。

染过的头发露出了黑色的发根。

那一片黑色，就如初见的时候，她身着的黑裙。

“让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黑色格子连衣裙走吧。”欧若斯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。

杰妮点点头：“别哭了，欧若斯。”

好。。。乔安娜悄悄在心里偷偷地回答。

但是欧若斯并没有回应。

只是蹲下来去，一直握着娟言的手不肯撒。

乔安娜不能把欧若斯的声音听地完全且真切。

只是听着她似乎在哽咽：“你个笨蛋，我不会再继续催稿了。笨蛋醒醒啊，醒醒啊，你还有一本书没有写完啊。说好。。。。。。说好要写拖更多108种方式的呢？”

明明这个原本是乔安娜最喜欢的笑话。

但是此刻她有一种忘记了怎么笑的感觉。

嘴角，是在开心的时候是要上扬吗？

还是下沉，和自己的心情一起？

乔安娜想不起来了。

在王都的另一边，在一个路边摊吃东西的希徳勒斯夫妇突然觉得心里一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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