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小天狼星的错！哈利在心底怒吼，那是小矮星彼得的错！如果我的父母真的和我一样重视朋友，那他们绝对不会对小天狼星有任何怨言！

倘若这番发自真心的话能说出来，小天狼星或许会原谅他自己一些，可是哈利不能，中咒的身体还是那么的不争气。

贝拉的话揭开了小天狼星心口的脓疮，如果那一天他没有选择相信小矮星，如果那天他更自信一些……如果如果还是如果，说到底，这是小天狼星这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坎儿。

“再痛苦一点儿吧，”贝拉得意地说，“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模样，小狗狗，快去摇着尾巴讨好邓布利多吧，哦，你好像找不到他了，这次黑魔王大人的回归似乎把老蜜蜂给吓得缩回去了……啊啊，我都忘了刚才在说什么了——哈利·波特的身份，告诉我，魔法界怎么称呼他来着？”

小天狼星隐忍怒气，等待机会，他不得不配合地说：“救世主。”

“就想听这个！可是魔法界的救世主的命正握在我的手中！”贝拉咯咯笑，表情陡然转变，厉声喝道，“把你的魔杖折断！”

小天狼星犹豫了，因为这个决定过于重要，他需要多多考虑。

“不准犹豫！”贝拉嘶声道，“钻心剜骨！”

这道不可饶恕咒的对象是哈利。

小天狼星看到了哈利额头爆起的青筋和快要撕裂的眼眶，还看到哈利连控制身体挣扎的权利都没有，他在心中悲叹一声，干脆地折断了魔杖，绝望地说：“够了！贝拉特里克斯，我照做了！”

贝拉尖锐地大笑起来，她松开了控制着哈利当挡箭牌的手，把哈利推到在地，开始迈着刻意放慢的步子朝小天狼星走去。

“钻心剜骨！”每走一步，贝拉特里克斯就要笑三声，用一道钻心咒。

“我还记得隆巴顿夫妇，”她骄傲又邪恶地说，“他们向我求饶，我当然没有放过他们，你能比他们撑的更久吗？”

小天狼星在中第一道钻心咒的时候就倒地了，后续落到他身上的魔咒都只能让他的抽搐更激烈一些。

“怎么样？”贝拉假模假样地关心道，“弟弟啊，你还好吗？你怎么……在地上打滚呢？地上多脏啊……钻心剜骨！”

小天狼星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呜咽，他忍耐着，因为他知道贝拉是个热衷于羞辱敌人，蔑视弱者的人，贝拉肯定会走过来，像刽子手处刑那样处决自己，那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——必须在把握最大的时候行动——小天狼星仿佛闻到了硝烟的气味。
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贝拉狂笑，“你妈妈这下要狠狠地骂你了，因为你弄脏了衣服！啊哦，你好像没有妈妈了，你还被赶出家门了……欸呀欸呀……钻心剜骨！”

哈利看着贝拉逐渐远去，身上的钻心咒快要结束了，可还是动不了一点，他意识到，当贝拉走完最后三步，来到小天狼星面前后，他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活着的小天狼星了。

贝拉特里克斯·莱斯特兰奇忽然停下了。

这最后的三步是不打算走了吗？在哈利把最后三步和小天狼星的姓名联系在一起后，他反而在贝拉停下后庆幸了起来，隐隐产生了贝拉会放过小天狼星的幻想。

随后贝拉的发音让哈利陷入了痛苦的深渊，哈利听到了贝拉特意抬高，特意放缓又清晰地高喊：“阿瓦达……”

砰！

这声炸响蕴含着麻瓜们千百年来科技的进步，囊括了无数代人的智慧，在这基于工业的机械造物面前，血肉的脆弱不言而喻。小天狼星无比庆幸自己被判进入阿兹卡班的经历，因为那段经历让他觉得魔法界的魔法部恶心，让他觉得麻瓜在有些地方都比巫师做得好，间接地让他见识到了麻瓜的先进之处。枪械，多强大的武器——看看贝拉吧，她的头颅已经被轰散了，条条缕缕的肉丝垂下来，然后没脑袋的身体倒下了。

小天狼星翻了个身，拄着手上的大口径猎枪喘着气站起来，他朝贝拉的尸体吐了口吐沫，发表胜利者的感言：“麻瓜机器，婊子！”

哈利的束缚解除了，他爬了起来，跨过鲜血和骨肉，抱住了小天狼星——在婴儿时期，他失去了一个父亲，但是现在，他又获得了一个父亲。

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，途中谁也没有说话。暂时的，所有话都失去了意义，反正只要现在大家都还活着就够了。

“那是我的姐姐。”走路的时候，小天狼星忽然说。

哈利不吭声，他没什么力气。

“我是想说……我还有个姐夫，罗道夫斯·莱斯特兰奇，”小天狼星说，“就在前面站着的那个。”

“怎么办？”哈利的语气祥和，他如同在生死关头参透了何为真正的宁静。

小天狼星沉默片刻，筋疲力尽地说：“我去和他说几句话，然后……”

“这次我不想跑了。”哈利说。

“当然，”小天狼星欣慰地笑道，“这次我也没打算让你跑，你需要寻找机会，然后给我创造机会，我还有一把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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